她艰难抬起手，轻抚孔韵涵的脸颊的汗珠：“阿妈没事……”

孔韵涵心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泪在眼里在打转。

孔母艰难地说：“囡囡……过得不开心……咱就离……阿妈、阿妈照顾你一辈子……”

这个年代，离婚是会被所有人指着脊曹骨骂的丑事。

孔韵涵的心又酸又胀，没想到阿妈这个时候还在为她考虑……

卫生院。

走廊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孔母被推进抢救室。

孔韵涵鬓发散乱，狼狈又焦急守在门口。

直到护士同志提醒：“这位家属，您母亲手术费用大约需要五百块，你得提前缴费。”

孔韵涵一僵，高昂的手术费用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五百块，她哪有那么多钱！

她想也不想，央求护士：“麻烦你们先做手术，我、我会马上想办法把交钱……”

说完，孔韵涵转头离开卫生院，心急如焚的回到军区大院。

曹彰远刚下训，军绿色的作训服衬的他更加笔挺威严。

孔韵涵匆忙奔上前叫住他：“曹彰远！”

曹彰远脚步一顿，冷着声先一步开口：“孔韵涵，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孔韵涵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震得懵了一瞬：“什么？”

曹彰远神情更冷：“乔知滟同志都跟我说了，她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出言污蔑、坏她的名声！”

“孔韵涵，你比我想的还要说谎成性，刻薄恶毒！”

孔韵涵僵在原地，失望的情绪渐渐满溢。

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勾起一个盛着酸涩的苦笑：“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曹营长！我有事想跟你说！”乔知滟出现在不远处，遥遥唤了一声。

曹彰远扭头看了一眼，对孔韵涵匆匆丢下一句：“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话落，他转身就走。

“不行！我等不了！”

孔韵涵???红着眼拉住他的手：“你别走，我阿妈出事了，你能不能……”

曹彰远漠然抽出手，脸上厉色更甚：“孔韵涵！你就算争风吃醋，也别拿这种事胡诌！你对得起你阿妈吗！”

孔韵涵怔住，像是被一个耳光狠狠打懵了。

她地看着曹彰远走向乔知滟，和她并肩离开。

冬风凛冽，像是在孔韵涵的心上割开一个创口，疼到痉挛。

她咬着牙强忍痛苦回到家中翻找一遍，将所有钱款和值钱的首饰拿出来。

又匆匆赶到卫生院，直奔缴费窗口。

虽然还差不少费，但手术已经开始了。

孔韵涵长长吐了口气，一直高悬的心稍稍下落了些许。

她回到抢救室门口，阖上双眸不断祈求手术顺利，阿妈平安无事。

正想着，忽然啪的一声——灯灭了。

孔韵涵看着医生神情凝重地走出来，疲惫拉下口罩：“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孔韵涵心一冷，就见他身后，阿妈被推了出来，白布盖过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