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太抬手摸着古家欣的头，心疼道，“奶的乖孙女太懂事了。”古老太古老汉怎么会看不出来古家欣的意思，随后古老太就想到了老二家的那几个孩子，只要来就是来要东西的，没有就生气，给吃了却还不记好。

“哪天想吃了就告诉奶，奶给你做。”古老太慈爱的眼眸看着古家欣。

古家欣笑眯眯地笑着头。

吃完饭，收拾饭桌时，古老汉问古老三，“昨天来的那个、进牛棚的人，是你帮着送到牛棚的？”他早上去大队部才知道红星大队接来一个进牛棚的人，还是三儿子帮忙过去安置的。

说起来整个公社都多少年了没有接过来牛棚的人，没想到这会儿接来一个，还放在了红星大队，大队长一早上也烦躁的不行，搞不明白上面的意思，没有明确的指示，也就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人。

古老三嗯了声，“建设叔领人进来村子的时候，我刚好要出村，建设叔就让我把那个人送到牛棚去。我看牛棚里又脏又乱的，就帮着收拾了收拾，又给修了修棚顶子，开国爷爷也跟着帮忙了。”

“牛棚、又进人了？”古老太打颤地看着古老三，“男人？还是女人？”也就五几年时，牛棚里陆续地住过几个人，其中有俩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抗不过去，就自己寻死了。那段日子，村子里没一天是安生的，后来这些年就没有再来过了，咋突然又送来了，这下村子里可又要有麻烦了。

“男的。”古老三神情有点儿兴奋。

“那还好。”古老太拍拍胸脯，男人还扛得住。

古老三兴奋的样子，让古老汉蹙了下眉，这是那个人有地方引起了他这个憨傻儿子的兴趣了？可再有兴趣，那也只能远离开，古家没有本事和势力给他依靠。

“老三，记住，不要再去挨近那个人。”

“对对对，咱躲着点儿，可不敢挨近了，那是麻烦。”古老太也鸡啄米似地点头说。

古老三的兴奋立刻没了，蔫巴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不会挨近的。”

古家欣心里却荡了荡，能进牛棚的人可都是大人物，要是提前交好，等将来，那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尤其是对于三爹四爹来说，可爷奶他们不知道啊，那个年月没人敢去善待牛棚里的人，不去欺负就是善待了。

可她真的不想让爷奶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想了想，决定还是提醒一下，于是抬起头看着爷奶，“爷奶，不让三爹靠近那个人，是说他是坏人吗？”

古老太忙把古家欣抱在怀里，“奶的乖孙女，就算他是好人，可进了牛棚，就是咱们不能挨近的人，被人瞅见咱们挨近他，就会被抓到那戏台子上挨打的。”

“就像我爸那样吗？”古家欣看着奶奶，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盛满了难过，“矿上的人也说我爸是坏人，也打我爸，也差点把我爸送到农场的牛棚里，以前和他好的那些人也都不敢来我们家看他了，要不是有我妈和我们姐妹几个守着他，照顾他，我爸......”

古老汉，“......”

古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