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谨寒仰头灌下烈酒。

慕林看到秦谨寒高大却孤寂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万家灯火。

没有一盏是为秦谨寒亮着的。

当年傅小姐在老板身边时，他至少会笑。

傅小姐入狱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秦谨寒笑。

慕林想劝。

明明那么在乎傅小姐，为什么不解释一两句？

傅小姐是明理的人，知道真相后，说不定会原谅。

慕林开不了这个口。

此时，他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老板，雅睿要五千万。”

秦谨寒没有片刻犹豫，“同意。”

傅冰瞪着屏幕上出现的一行字。

“秦谨寒同意了。”

秦谨寒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还是他为了黎清，脑子都不要了？

*

翌日。

何伯一大早就过来送早餐，还带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有大面积的烧伤，脸戴着一张面具。

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小美知道何伯对她冰姐很好，何伯一来，她就很热情的招待。

但，被何伯带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

长得也太……显眼了。

何伯解释道：“这是我和你宁姨救命恩人。他以前是个保镖，拳脚功夫很不错。我和你宁姨不放心你一个人，特意求了救命恩人，让他过来保护你。”

“谢谢你们这么为我着想。”傅冰没拒绝。

何伯和宁姨在她出狱后，马上就出来，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要是拒绝，他们一大把年纪，连个觉都睡不好。

她也确实需要找个知根知底又值得信任的人在身边。

小美不能24小时都陪她，不去处理之前积压的业务。

傅冰告别何伯，跟男人下楼。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名牌。

乌木的名牌上刻了两个字。

乌时。

“你的嗓子在大火里烧伤了？”

乌时点头。

“抱歉，我不是刻意要挖掘你的过去。你不会说话，其实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慰藉。”

“会说话的人太多，那些嘴上了抹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给你一刀。”

傅冰又轻声补充道：“不会说话，挺好的。”

乌时透过后视镜看她。

傅冰偏头看向窗外，如墨晶般剔透的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

侧脸精致又骄傲。

傅冰被一阵喇叭声惊回神，才发现乌时一直盯着她。

“绿灯了。”

乌时回神，镇定自若地继续行驶。

上午没有傅冰的戏，傅冰买了一束百合去了她妈妈所葬的墓园。

傅雅的墓地选得很好。

在山顶，可以俯瞰山脚，也可以遥望一江之隔的江南。

傅冰跟墓园的工作人员借了水桶和抹布，拒绝了乌时的帮忙。

提了满满的一桶水，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傅雅墓碑上的薄灰。

傅雅的墓一看就经常有人打理，不脏。

连照片都没泛黄。

干干净净，一如她生前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