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屿凉声打断了他的话,拉开椅子坐下,“正好,关于之前的案子,我也有些细节想问问贺律师,贺律师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怎么会。”
侍应生很快又送了套餐具上来,菜色也上齐了。
阮烟捏着叉子,多少有些坐立不安。
她听着傅时屿和贺淮州说起公司的事,这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应该是不止一次合作过了,但气氛却远远算不上轻松,反而紧绷得一点就炸。
“我记得你不能吃胡椒。”
贺淮州忽地开口,探手从她手里拿走了调料瓶子。
阮烟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只顾着想贺淮州和傅时屿之间的关系,竟没注意倒了不少胡椒在面前的牛排上。
她对胡椒过敏,正犹豫着要不要叫来侍应生换上一份,就见贺淮州已经将他自己的盘子推了过来。
“换一下吧,”他说,“我这份还没动过。”
“谢,谢谢。”
贺淮州推过来的那份牛排已经被切成了合适入口的小块,淋上了她喜欢的菌菇汁。
她低头叉起一块塞进嘴里,蓦地察觉有如实质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但当她抬起头时,那人已经移开了目光。
“没想到贺律师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傅时屿语调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阮烟心念一动。
难不成,他是吃醋了?
看来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冷落,果然有效果。
阮烟给贺淮州叉了一块三文鱼,扬唇浅笑:“这家餐厅的味道果然不错,还是学长眼光好。”
说这话时,她故意没去看傅时屿的脸色,转手又倒了半杯红酒:“谢谢学长之前对我的照顾,这杯我敬您。”
她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重响,傅时屿碰到了红酒瓶子,大半瓶酒液顺着桌面蔓延过来,阮烟来不及躲闪,衣服顿时被酒液浸了个透。
“不好意思。”
傅时屿毫无诚意的道歉。
阮烟看着傅时屿云淡风轻的脸,会意一笑:“没事,我去清理一下。”
阮烟站起身走出酒席,在梳洗台面前站稳,小心擦拭着身上的衣服,叹气:“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了。”
傅时屿的身姿在镜子前出现,阮烟用余光看了眼,意料之中地勾了勾唇角。
傅时屿从身后揽住阮烟的腰,压下身靠近了阮烟耳畔,冷声:“怎么,你的新金主,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你买?”
阮烟打开水龙头洗手,闻言微微偏眸,盈然一笑:“那当然不是了,只是我和我学长还没正式确立关系,自是要注意分寸了。”
傅时屿漆黑眸色倏然一寒:“水性杨花。”
阮烟转过身,被傅时屿抵在身前。
“这么多年不见,你手段倒是见长,一个目标不成,就立刻换下一个……是一双玉臂千人枕,还是一点朱唇万人尝?”
“这不都是傅总您说了算?”
阮烟像是没听出他话里浓重的讥诮之意,反而笑意更甚,“傅总既然知道我爱钱、我物质,那就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说到底,还不是傅总太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