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草药朝王寡妇家走去,离得老远,我看到王寡妇家的院门紧闭着,唯一的那间小破屋的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
家里没人?
我走到院子外头喊了几声,里面没人回应。我索性推开柴门走了进去,反正我是来送药的,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院子里静悄悄的,以往路过她家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嘈杂的鸡叫声。王寡妇家里养着十多只老母鸡,除了村民的接济,平日里全指着这些鸡下蛋来维持生计。
眼下院子里别说鸡了,连根鸡毛都看不到。
我走到屋子跟前,正打算伸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声。
那声音很脆很好听,绝不是王寡妇的声音。
我想起昨天早上饭桌上母亲说过,棒槌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漂亮媳妇儿回来。听声音,这姑娘模样应该不差。
“有人在吗?”我朝着屋里叫了一声。
很快,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半分钟之后,房门才慢慢打开,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岁数跟我差不多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衣角上还挂着些土。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视线停留在了他额头上的那块寸长的伤疤上。
“棒槌?”我不禁有些诧异。
这人跟我印象中那个只会傻笑流口水的傻子差距实在太大,要不是他头上的那条伤疤,我还真不敢认他。
我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欺负棒槌,虽说我是个女孩子,但那时候性子可野的很。那傻小子几乎每天都会挂彩,为此我没少挨父亲的教训。
最严重的一回就是我八岁那年的一天下午,闲来没事我和村子里的几个孩子把棒槌骗我村口的老槐树底下,跟他说树上有鸟窝,让他爬上去看看。
这傻小子竟然还真就爬了,只是刚到上面,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下来。那可是五六米的高度,就算是个大小伙子摔下来也有的受。他的额头磕到了一块石头上,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后来小命算是保住了,只是额头上那块伤疤就永远留在那里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同样在打量着我,不过他似乎没有想起我是谁,挠了挠头问我找谁。
我心想,记不起来还好。看这家伙的样子病是真的好了,要是想起来小时候作弄他的那些事儿,免不了落得个彼此尴尬。
“我爸听说王婶病了,让我来送药。”我说着,将手上的草药晃了晃。
棒槌笑了笑,将我请进了我。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味。大学期间我也用过香水,不过每次只是用一点,味道也清淡的很。
眼下这屋子的味道就好像把一整瓶香水打翻了一样,味道浓郁的有些呛人,我忍不住猛的咳嗽了几声。
屋子里很昏暗,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才慢慢适应过来。王寡妇的屋子十多年间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破烂不堪。我环视了一周,在墙角的那张破床上看到了王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