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疑惑和担心，她顺着周致远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没想到刚拐过一个岔路口，就看见一个穿在白裙的女人靠在周致远怀里。

定睛一看，程吟雪呼吸猛然窒住，再也迈不开腿。

是于英楠！

那个周致远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只见于英楠紧紧环着周致远的腰，含泪的双眼满是眷恋：“当初我被父母逼迫嫁人，我真的好痛苦，想你想到得了抑郁症，到现在还在吃药。致远……你还爱我吗？”

听到这话，程吟雪心猛地缩在了一起，不想也不敢去听另一方的回答。

可没等她离开，周致远沙哑的回应便被风刮进了耳朵——

“爱。”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像块巨石重重砸在程吟雪心上。

她知道周致远爱于英楠，爱了一辈子，以至于死的时候都在叫‘英楠’。

再也看不下去，她僵硬着离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程吟雪才无力靠在路边的矮墙上，眼眶已经涨的通红。

即便再来一次，亲耳听见周致远承认爱别人，心还是会痛……

她自嘲一笑，心却多了分明悟。

与其再走上辈子爱而不得的老路，倒不如试着放手，让周致远自由。

程吟雪深吸口气，缓和着情绪，视线不经意扫到墙上的高考报名简章，眸光渐渐亮起。

高考！

上辈子她因为想守着周致远，高中毕业后一直没参加高考！

知识改变命运，高考，是无数人改命的好路！

心头的茫然忽得散开，既然重生，她完全可以试试高考，走另一条路！

没有犹豫，程吟雪直接去本地教委报了名，随后才回军区大院。

夜渐深。

台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坐在书桌前复习的程吟雪转过头，只见周致远解着扣子跨进来，原本空阔的客厅好像拥挤了几分。

见她还没睡，男人眼中掠过丝惊讶。

程吟雪放下笔：“去哪儿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周致远脱掉外套，语调轻缓：“今天碰上了于英楠，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多聊了两句。”

程吟雪心头微刺：“你不是说她嫁到南方去了吗？”

周致远手顿了瞬：“……嗯，她丈夫半年前车祸去世了，婆家没人能照周，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着他眼中的怜惜，程吟雪捏着书页的手缓缓收紧，没忍住问：“听说你们是同学，还在一起过，现在你还喜欢她吗？”

但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因为心底那点不甘而自取其辱？

周致远皱眉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吐出回答：“吟雪，我们才是夫妻。”

末了，又补充了句：“明天你不上班，咱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说完，转身进了客房。

程吟雪望着关上的房门，惨然一笑。

夫妻？

他们从结婚起就分房睡，算哪门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