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不耐烦地看着江楚氏,“有空惦记你那还是一团烂肉的孙子,先想想你儿子能不能活过秋后问斩吧!”
说完,看都不看几人脸色,拔腿就要走。
“苓儿!”
江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被江孟氏扶着出了房门,喊住了云苓的脚步。
仅仅一晚上的剧变,让她似乎苍老了好几岁,那双素日精明算计的眼神,这会也透着无力的浑浊与疲惫。
她看了云苓半晌,突然纳头便拜。
“是淮之对不住你,是我们整个江家对不起你!”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整个江家人都变了脸色。
“娘!”
“婆母!”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想去搀扶江老夫人起身,然而江老夫人却是铁了心跪在云苓面前,苍老的声音带着诚恳的歉意。
“苓儿,不管你救不救淮之,今日这声歉是我这个作祖母的,诚心实意要给你道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淮之竟然能混账至此!”
她说着泪眼婆娑,声音也有些颤抖地哽咽:“堂堂江家儿郎,逃兵不报,还敢在外头与身份不明的女子未婚生子,做出这等对不起你的事,我真恨不得亲手把这个不孝子孙掐死!”
瞧着江老夫人说得声泪俱下,云苓却突然有些放空。
重叠的记忆再次让前世的种种又一次深深冲击她的大脑。
那是江淮之趁着大赦天下堂而皇之地带着外室和儿子回府,当着满京城给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
她自然也想和离,那时江老夫人也是这样,不顾身份跪在她面前,声情并茂地责备江淮之,与她将心比心,靠着一手感情牌,让云苓心甘情愿地继续留下付出。
从此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我不会为难你,只求你看在当年淮之去求娶你过门,你们在江南朝夕相对的那点情谊,救他孩子一命......”
“好。”
江老夫人哭得正动情,突然一顿,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云苓。
她原本都做好要打持久战的准备,在这哭个一个半个时辰,哄骗云苓心软,毕竟今日在内狱种种,她若是云苓也不能一时半会接受。
江老夫人又惊又喜,“苓儿,你当真是菩萨心肠,你放心,不管淮之如何,你永远是我们江家的媳妇......”
“但我有一个要求。”
云苓抿唇一笑,“我要寄养一个江家氏族的孩子在我名下。”
“不行!不能寄养!”
江楚氏断然拒绝,“若是淮之没有孩子倒也罢了,如今淮之已经有了亲生骨肉,我们三房的家产怎么能给不相干的人继承,我不同意!”
江老夫人自然也不愿意,正想顺着江楚氏地话劝两句,就听云苓冷笑一声,挑眉道。
“三房有什么家产,一砖一瓦,连你头上簪的珠钗发饰,哪样不是我嫁妆采买的?”
江楚氏满脸是掩盖不住的刻薄,尖利着嗓子喊叫:“你的钱就是淮之的钱,以后都是要给淮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