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湮岚问道:“让你去倒吊一个成年女子,可以做到吗?”
“轻而易举,这些原木做的傀儡少说也得是七八十斤。”白萱弯下腰,捧起了地面的女娃娃,递到来了苏湮岚的面前。
苏湮岚试着提起女娃娃的一只手臂,果然是无比沉重,只是表面上看着很轻盈而已。
“那换成是用普通的绳子去倒吊呢?”温韶华好奇地拨弄着女娃娃的眼珠子,一边问道。
“要看打绳子的手法了,断然是不容易的。”
温韶华比划了一下当时紫芙吊起来的姿势,然后大概描述了绳子的绑法,白萱蹙起眉峰,露出一副懊恼的神色道:“不可能的事。何家建筑年久失修,屋顶都是硬山式,屋面都是使用青瓦,并且是板瓦,如若倒吊在其中一个屋角,必然会引起旁边的板瓦崩裂。”
苏湮岚面沉似水,道:“当日夜里天色极暗,我只看到那绳子延伸到了屋角,四周瓦片安然无恙。”
“滑轮。”白萱双目划过一道精光,“想必此人是在屋子的背后安了滑轮,然后悬吊到对面的屋角。因此承重力得到分散,没有使瓦片坍塌。”
“你是说,凶手就在我们背后拉动滑轮,悄无声息地放下了尸体?”温韶华的后背莫名地流下了冷汗,如果真是如此,那日他们就是和凶手擦肩而过。
白萱耸了耸肩,说:“也可能是他提前安装好,夜里那么黑,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滑轮吧?”
苏湮岚凝目片刻,缓缓道:“白萱,你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偃师门的吗?”
白萱神色微变,瞳孔倏地放大,嗫喏着说了一句:“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
温韶华捕捉到她暗藏的惊慌,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还隐瞒了我们什么?偃师门无缘无故,为何要追到苏城?”
白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白荷诬陷我偷取偃师门的秘法,我就一直遭到他们的追捕。因为门规森严,有任何违反门规的人,都必须带回门内受处罚。”
她徐徐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说:“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们好自为之。”
苏湮岚一手拦住她的路,一对凤眼隐隐有着锐利的锋芒,“苏城作恶的人,是和你血浓于水的姐姐,当年的你一再退让,今日也要做缩头乌龟吗?”
白萱受她眼神所摄,竟呆立原地,一时无言以对。
“苏老板,我斗不过她的。”
她幽幽地看着苏湮岚,“我的名字注定了我一辈子只是平凡不起眼的萱草,但是白荷,天生就是荷花,光彩夺目,引人采撷。我们是从生下来就注定的云泥之别。”
命运就是这般的弄人。
苏湮岚似乎受到她所说的话的触动,眼神稍微暗淡了几分,却在深处掀起了轩然大波,逐渐愈发的明亮,就像是一轮红日在海面之上初生而起,“对抗命运,的确要足够的勇气。但是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能人定胜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