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霜平静地问，“你要她做什么？”

“……”风波恶静了几秒，冷冷道，“我要杀她，你让开。”

这声嘶哑诡异、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阿阮只觉有一股无形的杀意当真向自己袭来，恐惧之下立刻闭紧双眼，死死抓住了沈眠霜的衣袖。

沈眠霜巍然不动，丝毫不将这股杀意放在眼里，“有我在，你杀不了。”

“那你是要护她了？”风波恶眯起了眼，语气隐含威胁。

月色下，满身清辉的沈眠霜微微笑了起来，那双反射着月光的狭长眸子微眯，徐徐道，“除了我，旁人休想动她。”

这个淡然的声音在夜色中从容地响起，奇异地抚平了阿阮颤栗的心。

阿阮大着胆子探出头，既害怕又畏惧地望了风波恶一眼，这人当真是小肚鸡肠，且睚眦必报，只因她当场识破他的身份，他便要对她赶尽杀绝。

风波恶静静看了沈眠霜一眼，突然丢下手中的人头。

沈眠霜目光一沉，欲与他过招，却见风波恶转身跃上房顶，几个跳转便消失在夜色中。

“走、走了吗？”良久，阿阮听见自己细微颤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沈眠霜淡淡瞥了她一眼，拎着她的后领，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人拎进了房内。

将阿阮丢在椅子里，沈眠霜坐在对面，冷冷地开始审问。

“他为何要杀你？”

阿阮立刻将自己不小心撞破他伪装一事娓娓道来。

沈眠霜听完后，轻微地皱起眉看着阿阮，阿阮被他这副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不自在地开口，“干、干嘛？”

沈眠霜只觉她智商忽高忽低，平时似乎蠢笨得无可救药，却偏偏能在关键处发挥作用。

“……”沈眠霜头一次好奇起阿阮的脑子结构。

阿阮将自己这惊魂一夜事无巨细的告知了沈眠霜，当提到苏破虏看到了她的脸时，沈眠霜面色微微一沉，思索片刻，道，“无妨。”

但究竟怎么个无妨法，沈眠霜却又不说了，阿阮心里忐忑，但相信沈大爷自有应对之法，便暂且按捺住不安的心情，听沈眠霜定夺。

此刻还未天亮，两人便暂且睡下，为防风波恶偷袭，沈眠霜让阿阮睡在了床铺的里侧，并眯起双眼警告道，“你若敢越线半分……”后半句没说，但阿阮十分识相地用力点头，以示自己乖巧懂事。

这一夜阿阮果然睡相极佳，只因她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风波恶杀人的场景，阿阮活了十六年，还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在仙客来时连杀鸡杀猪的场景都是能避则避，这一夜她第一次见到了死人，心情极度复杂，惶恐，后怕，还有一丝替那名侍女感到难过。

她在黑暗中睁着双眼，听着沈眠霜平稳的呼吸声，想了想，悄悄开口，“……沈大爷？”

沈大爷睡得香甜，侧脸在黑夜中俊美非凡，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