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鹰隼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鹰唳，盘旋在高空，然后一个俯冲扎进灌木，只剩下扑腾翅膀的声音。

穆苏绷紧神经一点点朝着前面走，虽是面容平静，但她握弓的手被汗浸湿。

突然，灌木剧烈晃动，穆苏拉满了弓准备放箭，却不想那灌木里猛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一只手端着她的鹰隼，一只手嫌弃的拍掉衣服上的叶子。

来人正是本应该老老实实蹲在家里的重彦。

“谁让你来的？不知道身上有伤？”穆苏没好气的收了弓箭，一伸手，那只叫金子的鹰隼就立刻飞回她肩膀上，兴奋地叫着向她邀功。

重彦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抬头冲着穆苏笑了笑，“只是外伤又不是内伤，这么关心我，难不成穆姑娘心悦在下？”

他笑眯眯的，看着愈发像只狡猾的狐狸，即便是穆苏随身带着的匕首贴着他的脸，也不慌不忙。

“再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穆苏瞪他一眼，收起匕首继续朝山上走，边走边道：“这山野兽甚多，想活命就跟紧我，不过要是跟丢被狼吃了也好，省的我再照顾你。”

被嫌弃习惯重彦摇了摇头，慢慢悠悠的跟上去。

这座山上的野兽就像穆苏说的那样，多的随便走走都能遇见。不过都只是些小东西，不太值钱，要想找到大的，只能进去深山，但是这山再往里面走点，跨过去，就是属于北蛮的地界了。

为了照顾重彦身上的伤，穆苏走走停停走得很慢，本以为能再遇见一头鹿，但是却连只兔子都没看见。

“今天可能要空着手回去了。”穆苏扶着重彦坐在树下突出的巨大树根上，自己随便一坐，掏出袋囊里的肉干喂给早就饿了的金子。

“你救我那天不是打了头鹿吗？那么大，应该够吃了，还来打是要晒干囤起来过冬吗？”重彦不知是累还是伤口疼，额头上布满细小的汗珠，脸色比起刚才差了许多。

“换东西。”穆苏答了一句，又起身扬飞金子，让它在空中看看哪里会有猎物。

重彦看着她，问道：“不是有朝廷的救济吗？长宁镇是唯一地处西北的镇子，又紧挨着西北大军的驻防，朝廷每年都会拨下救济，难道不够？”

穆苏摇摇头，冷冷轻笑一声，“长宁镇的我不清楚，但是这里的村民什么也没有拿到，只能拿着珍贵的兽禽去赵家换粮食布匹，有时候一头野鹿还换不来半个月的粮食。”

穆苏没有明说，但是重彦听得却一清二白。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地处贫瘠，朝廷无法直接掌控，才给了这些贪官奸商机会，就算是这里的人不堪如此去报官，也最多就是找到这里的知县。

下三品的芝麻小官，一点点甜头就能与商户为虎作伥。

“从前那凰将军还在时，这里可不是这样。”

听着重彦的话，穆苏皱了皱眉，看向他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