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得想个办法向圣上请奏,联姻的事最好还是在考虑考虑吧。否则不仅嫁过去的公主没好日子过,宇国最后会不会被他倒打一耙都说不定。
陈尚书这边正撺掇着把这尊大佛轰出宇国,却不想这尊佛却不知何时已翩然起身向殿外走去。他急忙追上。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前方颀长的人影并没有回头,柔滑光洁的衣袂似一道娴静的流水般翩然而散,只听见清澈的嗓音传来。
“春光正好,去画廊赏花。”
殿下,画廊里根本没有花……
陈尚书老脸一黑,也不知道这位葫芦里到底买啥药,只能忙不迭地跟上去。
男子口中的画廊里,杜若正倚着朱栏半躺着晒太阳。阳光太好了,照的她刚刚的火气一哄而散。下方剔透的流水,数条锦鲤欢快地游着。
她看着看着不禁舔了舔嘴角。好久没吃鱼了,哎呀,这条大!适合红烧。那一条看上去很有弹性,做烧烤再合适不过了。
“可恶,到现在还没好!我想吃饭啊!”她喟叹一声,啪的一声丢了一颗石子,惊跑了一群游鱼。
“殿下,老臣家里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的风景,还望殿下恕罪!”
不远处隐约有几声人语。杜若偏了偏头向七曲画廊的另一头瞧了瞧。
呵!这不是那公务繁忙的陈尚书么?
她眯了眯眼,合着我过来辛辛苦苦交方案,你却给别人当导游是吧!
顺着他的身影向前一看,杜若乐了。竟还是跟着一位公子身后当随从的。那前方的人步履翩然,不紧不慢确是走的迅速。可怜了身后的老头,匆匆忙忙跟在后面活像一个半大的孩子跟着爹。
龟孙子,龟孙子,可不就是说这样的么?
想到这,她不禁笑出声来。那头飘飘而来的公子似是听到了这一声嬉笑,竟偏着头朝这边看来。
四目相撞的瞬间,杜若傻了——
靠!这不是今早上的那个娘炮么?
什么情况?不行,我得躲起来!
不对!她甩了甩头,赶走心中那没由来的一阵恐慌。我为啥要躲他,我又不欠他的。
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她端了端自己的架子,以一个自认为威仪万分不亚皇帝的姿势坐在那里,就等着那一老一小往这边赶。
陈尚书风风火火地往这一侧奔来时倒是不忘向前方看一看。这一瞧见不远处那个“我是女王”的身影。老心“咯噔”一声。
妈呀,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那位也在啊!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若是那位也来发个彪,估计谁都没个好果子吃。
忐忑间,相错的刹那,男子停下了脚步。脸庞白皙乌眉秀眼一如那日般朗逸却不见女子媚气。与那一身飞扬华贵的乌锦暗竹纹衣袍相应,是极端脱俗与妖媚的碰撞。
他手握着紫檀描金水墨扇,嘴角挂着一抹轻笑意味不明,眼神三分讥笑,三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