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说呢…
我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宽容一些。
他可能是被逼无奈,在那些土匪面前做做样子,其实内心还是善良温柔的,你瞧,这不那些土匪一走,他就把银子还我了?
之前不也是他及时阻止了那些土匪的恶行吗!
我双手捧着那些银子,鼻头一酸就要哭出来。
我真是个幸运的婢女!
我是一个倒霉的婢女。
我倒霉到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欸?你捏肩就捏肩,掌自己嘴作甚?”
“奴高兴。”
“是你自己说碎银子和命都留给你的话,你就给我做婢女,我可没逼你。”
“奴自愿。”
触手可得的自由,就因为这一袋碎银子葬送了。
别问,问就是当事人现在十分后悔!
离开那宅子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在深宅里伺候贵人还有月俸,给土匪当婢女喝西北风?
我图什么!图山上穷?图山上不能洗澡?图这土匪头子的些许姿色…
咳…
我瞄他一眼。
确实,确实有几分姿色。
男人额前是薄薄的碎发,头顶往后编着几缕辫子,有彩色的带子也编在其中,剩下的大多头发是披散着的,带着些卷。
模样长得比老爷的二公子还好看。二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虽然我打小就在府中,除了后厨那几个厨子,后院扫地的几个小厮,也没见过多少男人。
“你以前是在哪个大户人家伺候?”
二当家舒服的眯起眼睛,似乎对我的捏肩颇为满意。
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我回答的二当家也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侧头打量我一眼,“哟呵?看不出来你原来还有为原主子家保守信息的优良品质啊?”
其实我是在思考,因为以往总听旁人说那宅子,但自己却从未说过,第一次开口前总是要斟酌再三。貌似是叫什么上下什么书本府?
但是二当家也只是随口一问,好像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不等我开口,就回过头去阖上眼继续道,“不想说也罢。”
嗯?
是我不想说吗?
是我不想说吗?
明明是你不想等!
他换了个问题,“你叫甚?”
我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连忙又说,“奴没有名字,二当家唤奴什么便是什么。”
这句话我说过太多次,所以很是熟练。
一个婢女哪有名字,可不是随主子叫唤。
单说我在府中,就有十来个不一样的名字,卖身契上都无名无姓,只有年幼的我亲手画下的一朵五瓣花和我的拇指画押。
这不摆明了让他们随便叫唤吗。
二当家睁开眼,随意一歪头,“欢阳。”
“啊?”
“你以后就叫‘欢阳’吧,我最是喜欢太阳天,往后也不要‘奴奴奴’的说话,怪别扭。”
我从善如流的点头,“欢阳明白。”
第二十三个名字。
想我刚过金钗之年,居然拥有这么多名字,真是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