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誉顿住，稍稍移开手，四目相对，击中了牧沁最隐秘的角落，她走过去，“我在楼下遇到程秘书，说你住院了。”

他喉咙带点喑哑，“没大碍。”

越走近，病号服的烟味越浓烈。

楚君誉烟瘾大，忙起公务，一天抽一包半，吊着精神。

牧沁总是为他煮枇杷雪梨水，他不喜甜，极少喝，她会强横吻住他，舌头一点点渡，他也没发过脾气，很娇惯她。

男人刚工作那两年，时常昼夜颠倒，头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后来升到市里，高度的重压又多了失眠的毛病，睡不熟，只浅眠。

三十出头的年纪透支得厉害，终于在去年退下来，接管了一部分楚家的事务。

据说楚君誉要是没离职，起码是二把手了，上面很欣赏他的年轻有为，自有一股清正自律的气场，即使他卸任了职务，圈里人也买他的账，很敬重他。

“我年底去马来西亚巡演。”牧沁在床边坐下。

楚君誉揉眉心揉得愈加用力，“你只是为这个。”

“为哪个？”

他半张脸陷在斑驳的阴影里，“为护照才来。”

牧沁看着他血管青紫色的淤肿，细小的声音微不可察，“也瞧瞧你怎样了。”

楚君誉缄默不语，她娇腻似白玉的脖颈环绕了几缕发丝，耳蜗有乳白的小绒毛，短而薄，许是病房太热，耳根也染了一层红晕。

牧沁撑住床沿，往后挪，“你吃药了吗。”

他音色更哑，“抽屉里。”

一盒胶囊，一盒药片，她认真浏览说明书，分好服用的剂量，“止痛药添加了安定，有依赖性，你尽量少吃。”

她照顾楚君誉也算懂点皮毛，原先王芸是他的生活助理，自从有了牧沁，他给王芸换了岗位，去楚氏集团公关部陪客户喝酒唱歌了，眼见“失宠”，所以王芸坐不住了。

牧沁递给他水杯，他并未抬眼，“后悔吗。”

她一怔。

男人掌心干燥温热，覆在她手背，低声重复一遍，“后悔跟了我吗。”

本不愿回答，可这样暧昧玄妙的气氛，逼出她的答案，“没后悔。”

楚君誉手一紧，抬起头。

她右侧额角浅浅的疤痕，白线缝合了三四厘米，新长的嫩肉破皮而出，“受伤了？”

牧沁捋下头发遮掩，“磕门框了。”

“你过来。”

她小幅度俯下身。

楚君誉命令，“再过来些。”

牧沁弯腰，他手指抚摸，“什么地方磕的。”

“剧院。”

“自己磕的？”

她迟疑一秒，嗯了声。

楚君誉拨开碎发，根本不是撞击伤，而是利器割伤。

“到底谁打的。”

“门板裂了。”牧沁偏头躲开，“我没注意。”

她向来安分，从不倚仗他招摇过市，也很少让他出面，在一起尚且如此，分开了自然不肯闹大，被剧院上下孤立。

楚君誉抚摸她伤口的间隙，余光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他松开手，“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