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西摇头，她渡过了被酒精麻痹的迟缓阶段，此时血液中的化学作用让她心脏躁动的狂跳。

耳中似乎也是嗡鸣的，模模糊糊地她听见姐姐问她：“喝多了吧......今天怎么了？大半夜跑来酗酒......”

怎么了？

被酒精清空的记忆突然涌了回来。

江竹西躲闪着避开钳固她的手，揉了揉眼睛。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江越彤再问，她已经不说话了，缩在沙发上的样子，就像一株枯萎的绿植。

真想给她提起来，抻直了，捋顺了，把嘴撬开，该交代的全都拷问出来。

血液里流淌的躁动因子让江越彤情绪上涌，她默默的起身出了酒吧想清醒清醒。

这条街在午夜凌晨并不热闹，市井小坊关了大半，来往的车辆都少。风里挟着寒意，吹得人裹紧了外衣，江越彤从兜里掏出香烟，细长的一根叼着，摸摸口袋却发现忘了打火机。

季屿川跟着也从酒吧出来，和她站在了同一水条线上，却远大于正常的社交距离。

“有火吗？”江越彤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我不抽烟。”季屿川酝酿要说的话突然被堵了回去。

即使两人曾经有过一段情缘，但时过境迁，面对面的时候竟只觉得物是人非，只剩下疏离客套。也不全然是客套，江越彤这些年在宏远，修炼地傲慢又冷漠，已然淬成了一把双刃的寒刀，连保护鞘也不用，无所谓割伤谁。

她把嘴上的香烟拿了下来，夹在指间，正打算回吧台要个火，季屿川叫住了她，“能跟你聊一下吗？”

拐角的停车场，迈巴赫里亮着灯却仍停在车位上。

江越彤用车载点烟器点燃了那根烟，密闭的空间里烟雾缭绕，辛辣的烟草味熏地人眼睛干涩，喉咙发痒，季屿川默默地把窗户开了点缝。

“今天江竹西有什么反常吗？”江越彤问。

季屿川“嗯？”了一声，他正想着怎么开场，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今天下午没在医院陪着她？”江越彤一边说着，一边看手机，她工作繁忙，讯息简直是从早上睁眼就开始回复，直到晚上闭眼休息。

“中途回了趟公司，我在的时候没什么异常。”

季屿川稍稍掩住鼻子，胳膊肘抵在车窗边沿，这样的姿势让他突然想起江竹西下午在他车上的样子，“哦对了，有个医生可能和江竹西说了些什么，她出院的时候情绪不太好。”

“哪个医生，有什么特征。”江越彤手指灵活地调出了备忘录。

“女医生，长头发，挺瘦的，四十多岁吧，是副主任医师，名字叫刘钰，文刀刘，金玉钰。”季屿川手指在中控台上写下了那个名字。

江越彤哒哒哒地敲手机，全记下来了，这时季屿川又说，“她是中午被江总换掉的那个医生，好像是认识的人，你对名字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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