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月能感受到他们对她的友善，紧抿的唇松开，解释道，“我没有欺负陈小姐，我只是在医院偶遇了陈小姐，被陈小姐误以为我偷听她说话。”

“误以为?”陈禾潞听完呵了声，“你分明就是故意站在那里偷听，却一定要强词夺理说是我误会，江小姐，不是谁会装柔弱谁就说话有理。”

“我没有。”

江新月有些急，她一急就容易眼红，眼一红就似乎坐实了陈禾潞说的装柔弱。

“算了!”

陈禾潞深吸一口气，妥协一样，“江小姐既然不愿意道歉，我也不想追究了，不然别人该说我欺负你了，总不至于，我和你在包间里比谁更会哭。”

陈禾潞说完，再次转身。

没有意外的又一次被周勉叫住，“不听了道歉再走?”

他这样说。

陈禾潞回头，满是深意的扫一眼旁边的江新月，反问周勉，“你觉得这个架势，我等的来这句道歉吗?”

“我既然说了要给你一个交代，就不会食言。”

周勉声音很平静，就算是毫无温度的语气，在对陈禾潞时，也不会带上冷意。

但等他转向江新月，一切就都变了。

“道歉。”

很冷硬的两个字。

面对着微红眼眶的江新月，漆黑的眼底甚至生不出半点怜惜。

江新月很难受，眼眶更加酸胀，她生生忍着，不想做实那句装柔弱。

可道歉。

她说什么都不肯。

从小奶奶就教她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但不是自己做错的事，打死也不能认。

小时候，她被人冤枉偷东西，就只是因为她有了一个漂亮的密码笔记本。

班里的女孩，指着骂她是小偷。

为她的笔记本和女同学的一模一样，而同学的不见了，她们咬定是她偷的。

因为她平时只用最便宜的本子，而这个笔记本是学校小卖部最贵的。

她被堵在厕所里，她们用水泼她。

让她承认自己是小偷。

她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回家，奶奶知道了，拉着她去学校，那天来了很多人，女同学的家长面对奶奶对她的控诉，气焰嚣张，咄咄逼人。

她现在还记得，他们说，‘她没有父母，没有父母教，谁知道会学成什么偷鸡摸狗撒谎骗人的样。’

后来，这件事在小卖部老板掉出监控后，被解决。

可即使证明了江新月没有偷，女同学的父母也不曾对她和奶奶说一句对不起。

那天，她和奶奶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奶奶牵着她的手，从桥上走过。

她问奶奶，‘她们为什么不肯和我们道歉?’

奶奶说，“久久，不管别人什么样，你要记得，做错了事就要勇于认错，而没有做的事，打死也不能认，要给你自己和你爸你妈争口气。”

她争气。

她不道歉。

即使要求她道歉的人是周勉。

江新月紧抿着唇，迎着周勉的目光，她很坚定的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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