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挺拔英武，一袭妖娆如火的长袍，精美夺目乌冠之下，眉峰如剑，姿容更是倾城绝世。

但他隐隐散发的气质却极冷极寒，甚至有些邪狞。

就像是盛开在黄泉彼岸、那饱食人魂血泊而生的妖物。

危险刻骨。

美到荼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凶名赫赫，上压权臣富贵，下慑小儿夜啼的督公大人——九千岁秦业诚。

那砍掉流苏脑袋的长刀，正是秦业诚所持。

此时他一手拎小猫崽般拎着沈书语，一手轻轻震掉刀身上的血渍，慢条斯理，优雅从容道：“洒家给长公主、辰王和诸位贵人见安了。”

除了长公主之外，连同辰王白守元在内，有谁承得住九千岁一声“见安”啊？！

“秦督公太客气了，秦督公可别来无恙？”

“秦督公……”

……

诸位贵人连连说不敢，沈书语倍感惊讶，此人就是……传说中的人屠恶鬼秦业诚？

难怪他凶名远扬还备受皇帝宠爱，连宠妃都要避其锋芒，单单是这瑰丽无双的绝世容貌，就已是天赐珍宝。

但沈书语并未沉迷美色，淡淡道：“多谢秦督公救命之恩，还请秦督公放我下来。”

美人回眸一笑，莞尔道：“失礼了沈小姐，听闻丞相大人有颗掌上明珠，端方温婉，秀外慧中，今日一见，果然风度不凡啊。”

这厮口中说着失礼，但手上根本没动。

沈书语晃了晃双脚，奈何点不着地，只能皮笑肉不笑道，“秦督公谬赞了，劳烦秦督公放我下来。”

秦业诚笑眯眯欣赏沈书语的小动作片刻，这才拎着她退到了血泊之外，不急不缓开口。

“沈小姐请站稳了，这血可滑脚了呢。”

沈书语忍了又忍，最终化作一声，“呵呵，多谢秦督公提醒。”

“不客气。”

秦业诚将宝刀插入刀鞘。

“本督公在这附近执行公务，恰好瞧见长公主的庄子走水，便率人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却意外目睹了如此荒诞的事件。

本督公素来疾恶如仇，眼瞧这刁奴要伤了沈小姐，便出手替沈小姐处理了她，无碍吧？”

当然无碍。

沈书语之所以故意说出“印子钱”一事激怒流苏，就是想让她对自己动手，然后借机杀了她！

只有流苏带着满身的谜团死了，沈灵霜才会永远保有嫌疑。

否则等流苏反应过来，为了家人和印子钱，她一定会死死咬着不松口，千刀万剐也不松。她会将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让沈灵霜干干净净地脱身。

沈书语不指望一下就击垮沈灵霜，她要的，是众人心中留下“疑惑”的种子。

秦业诚替她砍了流苏的脑袋，正合她意。

“长公主和沈小姐若是信得过本督公，便将这丫头的尸体交给本督公，由本督公转交给大理寺，如何？”

众人皆惊。

听九千岁的意思，竟然是要插手此事，给沈书语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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