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说错。

“来，姜同学，过来倒杯酒。”

昔日的同学笑着招手。

“缺钱吗？在这上班开心吗？”

他伸手拍着我的脸，像是端详一个货物。

“把着一排酒喝了，这叠钱就是你的。”

一群人哄笑起来。

我面无表情一杯一杯喝着，辛辣的酒液呛得我咳嗽。

眼泪和酒液齐齐流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推门进来的林慕声一把将我拉了起来。

他猩红着眼看着狼狈的我，一脚将桌子踹倒。

“谁逼她喝的？”

“是你？”

“还是你？”

他伸手指着惊慌失措的同学，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抹了抹眼泪，拉下了他的手。

“没人逼我。”

“林慕声，有钱拿的。”

林慕声脸色苍白。

“你们好好玩。”

我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钱，低着头往外走。

背后有脚步声响起，林慕声用力将我推到了一边。

“你每天晚上就是做这个工作的是吗？”

“这就是你的工作！”

他失望的看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我突然觉得好笑。

“我白天在家照顾你妈妈，晚上出来工作。”

“林慕声，你觉得我晚上能做什么工作？”

“我以为你做......你做营业员......你做保安......”

“你觉得那点钱，够三个人的生活费还有你妈妈的医药费吗？”

我平静的看着林慕声。

“慕声，阿姨的药，一个月要三万块的。”

林慕声眼里有痛苦闪过，他嘴唇颤抖想要解释。

“姜颂…我不知道…”

我笑着摇头。

他不需要知道。

这本就不是他应该承受的痛苦。

他们一家本来可以开开心心迈向新生活。

他这么紧张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不需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我想要安慰林慕声，却看到了一个满心欢喜向他跑来的女生。

她是那样的明媚单纯。

就像家里没出事前的我。

“这是陆一纯。”

林慕声低声向我介绍：“是我学妹。”

这个漂亮美好的姑娘笑着跟我打招呼。

“你是......”

我和林慕声都沉默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友。

我们也是家破人亡的仇人。

可如今也是互相依附着生存的可怜人。

这么多爱恨情仇，怎么能够说的清呢？

“他是我的债主。”

我在林慕声张嘴前，先一步开口。

“我们家，欠了他，很多很多钱，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林慕声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是吗？林学长家里人一定很善良，才舍得借出去这么多钱。”

陆一纯一脸崇拜。

是的。

他们家人很善良，才被我们家害到了如此境地。

从那天起，林慕声变了。

他每天趁妈妈睡着之后，都会跑到我工作的夜总会等我。

他会在我受顾客刁难的时候，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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