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川这才冷静下来，坐在林夏对面，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遮掩自己刚才的情绪，又忍不住发起脾气来，“失业的事儿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有什么好难过的。”

顾淼更是吃了一惊，他声音略带激动，“月薪过十万，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他不解地摇了摇头，“实在不能明白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思维。”

在顾淼眼里，金钱必然不是生活的唯一，他对林夏经常身陷囹圄也充满了同情，想到她平日里刀光剑影一般的生活。他眼里中满了谅解，“不干了也好，你那工作，怪累的，不适合女人。”

“我……我也不知道……”

三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林夏在想大哥林伟贤的事情，杨沐川在想母亲忌日，顾淼看着两个人，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说正事，坐在一旁默默喝着闷酒玩手机。

林夏彻底冷静下来后，突然想起来顾淼找自己有事情，抬起头问顾淼，“你找我要说什么来着？”

顾淼翻了林夏一个大白眼，从书包里掏出文件袋，一圈一圈绕开细白的线，拿出几张薄薄的纸递给一边嘟嘟囔囔地说，“我以为你都忘了呢，净跟这儿和杨沐川煽情了。喏，看看哇。你爸爸的事情算是有了一点小进展。”

林夏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点发晕，索性把纸放到一边，直接问道，“这什么呀？”

“肇事司机啊，我找到了。”顾淼言语中带着一丝骄傲。

“谁？肇事司机？！当年开那破面包车的人？他是谁？他在哪儿？”林夏瞳孔放大，用力盯着顾淼问。

她心里难以相信这是真的，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抱任何的希望，“你是怎么找到这王八蛋的？”

“这人，叫金东岳，是西南人，二十多年前在晋阳打工，估计也是为了钱，受雇干了这么个黑事儿。最近我在查另外一起案子的时候，勾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另一起老案子，发现了点小端倪，金东岳当年是个惯犯……”

“行了行了，过程不重要，人现在在哪儿呢？”杨沐川不耐烦地打断了顾淼讲故事的节奏，酒杯在他手里晃来晃去，以掩藏自己焦躁的情绪。

“西双版纳。这老小子挺厉害……”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林夏直愣愣地站起来，又一次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表情里有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像一个刚刚吸过大麻的人。“明天，明天就走。”

杨沐川一只大手将林夏按下，“去还不容易么，你别着急。听警察叔叔说完，给顾叔叔一个表达自我的机会啊。”

顾淼清了清嗓子，看看杨沐川，又看看林夏，林夏渴望的眼神触发了他内心某个机关，突然之间有点生疼，不知道是不是杨沐川那拳的后遗症，“其实……没啥可说的，去找找看就都知道了。”

“哎哎哎，等等，这人怎么就突然找到了？”杨沐川扬手拦下顾淼，又回到顾淼先前没有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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