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冰冥一路从医院赶过去，就是个由冷到热的过程，那间包房内已经喝了起来，郑琅拽着他坐下，倒了满满一杯。

却没劝酒。

都知道他喝不了多少，来也就是充个人头。

室内暖融融的，适宜的温度和风从头顶降落，顺着发丝缭绕，围裹着头皮，在一众嬉笑与酒杯碰撞声中，帝冰冥很快便适应了起来。

他松了松领带，将外衣脱下搭在椅背上。

一抬头，撞见喝的有些醉的方陆北，他头发乱了，领口的扣子也散着，抻脚踢开椅子坐下，或是觉得口袋里的手机硌人，直接就给掏了出来扔在桌上。

放下酒杯前看了帝冰冥一眼。

倒也没说什么。

他跟姜帘没了婚姻关系，见了面，也不必再妹夫妹夫的叫了。

倒是帝冰冥，却先兜不住了，手心冒出汗，啜了口酒，佯装随性的问：“你妹什么时候回来？”

距离她走。

已经过去小半年了。

方陆北喝的头晕眼花，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帝冰冥的脸，一掌搭到他的肩上，自来熟的笑着。

“你说姜帘？”

帝冰冥将他的手拿下去，“你还有第二个妹妹？”

方陆北嘿嘿笑着，凑近了，将桌上一杯红酒推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地，“你把这杯喝了，我就说。”

他耐性没了。

举起酒杯，喉咙滚了滚，忍着酸涩，咽下一整杯，眼睛不眨。

“快说。”

见他这样。

方陆北竟然有点替姜帘报复过来的快感。

以前都是姜帘打电话问他喝了多少，今儿又在哪消遣，要不要去接。

哪有反过来的时候。

这爽劲还没维持住，他脑袋沉甸甸的，双脚也飘飘忽忽，肩膀一歪，竟然醉倒了下去。

帝冰冥脸一沉。

摔酒杯的力度都重了些。

这一桌没什么人，大都在聊天喝酒，坐了没一会儿他便想走，正要起身，瞥见方陆北放在桌上的手机闪了闪。

有消息进来。

要不是“姜帘”两个字，他不会像个小偷似的将手机拿起来，还用方陆北的面部解了锁打开。

她那边有时差，也不冷，信息来的简单。

外带一瓶香水的照片，男款的，又限量，似乎是方陆北专门叮嘱她要带回来的。

“上次要的是这个吗？”

屏幕上定格着几个字。

帝冰冥将照片点开放大了，能看见姜帘的手指，她的气色该是养回来了，指甲盖红润饱满，冒着一弯健康的白色月牙儿，还是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