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娄娇颖的行为极为不齿。当时看贺锡熠那样对娄娇颖，不但从来没有阻止，反而还曾经暗暗叫好。只是王爷如今这状态，显然是依旧放不下娄娇颖……

侍卫低头，沉声道：“说实话，卑职觉得并无不妥。当年王妃那样对待您，落井下石。世人都说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王妃却……”

贺锡熠示意他别说了，转而问身后其余几人。

“你们也这样觉得么？”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道王爷为何好端端问起这个。武陵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那个已经故去的王妃是武陵王的逆鳞，触之即死。

可当时王妃还活着的时候，王爷却是百般刁难羞辱。他们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想听什么，只得是试探性的点点头。

贺锡熠面无表情，径直进入娄娇颖的院子，锁了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等到房内只有他时，贺锡熠才彻底撕下那张不在乎的面具。他怎么不在乎？

他太在乎了，他当时眼睁睁看着那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身上，他看着她背后血肉模糊的一片，混合着木刺和脏兮兮的灰尘。

他的心也在痛。

他一直在想，但凡她开口求饶，他就既往不咎。可是他忘了，她性子自小就倔强，从不轻易求饶，宁愿硬生生的受着，也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软话。

他记得，娄娇颖从前是最怕疼的，一点点小伤都能哭好久，揪着他的衣服袖子喊景晟哥哥，我怕疼。

她怕疼啊！

可她怎么能伤成这样，都不愿意求他放过她？

贺锡熠另一只手已经扣入手心，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眼前的毯子上还残存深褐色的血迹，那是她伤了之后蹭上去的。

他后悔了，可是她已经死了，他想陪她一道儿死，那日秦晨说的话便冒了出来——

他说：“贺锡熠，你没资格陪她一起死，是你逼死了她，黄泉路上，她定然不会再想瞧见你！”

贺锡熠紧咬牙齿，将到了眼中的泪意又给憋了回去。

秦晨的世子府。

月上中天时，秦晨才平复好心绪，回到娄娇颖的院子。他见娄娇颖的房门开着，便想着她兴许还没睡。只是他迈步进屋，却没瞧见娄娇颖。

“怎么回事，娇颖呢？”秦晨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