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楹原本想回自己的房间瞧瞧，可谁知，本一直在远处看着的顾长昀。

竟然进了韩府。

韩母脸色一沉，出于礼数，还是恭礼道：“参见陛下，臣妇不知陛下亲临，还请陛下恕罪。”

顾长昀看了韩楹一眼，便亲手扶起韩母，“今日，没有什么皇帝，只有韩府的女婿，阿楹的丈夫。”

此时韩昀刚巧从内屋出来，听闻此言脸色不悦，上前道：“陛下，君臣有别，恕难从命。”

顾长昀眉头一皱，却也没有因为韩昀的话生气。

紧接着顾长昀自顾自地往内堂走去。

韩楹分明都已经听出来了她父亲的意思，而顾长昀向来心思缜密，不可能连这句话里面的意思都没有听懂。

顾长昀，在装作不明白。

他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

但顾长昀总的来说还是一国之君，他们是臣，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等人全都进入内堂之后，站在她身旁的慕淮却一动不动，似是在想些什么。

她唤了一声：“淮哥哥？怎么了？”

慕淮猛地回神，看向韩楹又迅速望向别处，解释：“没事，就是刚刚想到一副药方有样药材错了。”

韩楹听着虽有点荒唐，却还是笑出声，说：“你啊，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在这想药方，还真是一个负责的大夫，先进去吧。”

她带着慕淮进屋，只一瞬便察觉到了此间气氛不对。

但还是先让慕淮坐下，自己去到韩母的身边站着。

顾长昀看韩楹站在那，又看了眼自己旁边这张空椅子，说：“阿楹为何不坐到我旁边？”

我？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顾长昀改称“我”。

顾长昀是什么意思？

韩楹开口回绝：“不了，我许久未曾回府，想离母亲近一些。”

她刚说完，顾长昀便接话：“阿楹也许久未回长宁殿，就不想见到我吗？”

她抬起眸，瞧见他的脸，还未言语，就率先见到顾长昀的眸中闪过一丝哀意。

顾长昀不害臊，她自己还是要点脸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长昀竟还能把这种话说出口。

韩楹皱着眉看向坐在旁边的父亲，发现他脸色极其阴沉之时，赶在父亲说话之前开口：“陛下，恕我直言，当年住在长宁殿那位的皇后娘娘，已经死在了边疆，而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陛下莫要拿我等开玩笑。”

她一改平日温顺，脸上的笑容敛去，定定地看着顾长昀，眼神里有种少见的锐利之气。

顾长昀见状，起身走近了些，“阿楹，看到你，你让我如何能视而不见？把活人当作死人？”

这下，韩昀起身，跪在了顾长昀的面前：“恕老臣斗胆，老臣已在当初的封妃大典上自作主张为阿楹递了和离书，此后韩楹只是韩楹，不再是长宁殿的皇后。”

“再者，当初的皇后早已没入黄土，现在站在陛下您面前的，只是韩府的韩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