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五十条泥鳅怎么样？不能再多了。”董父趴在水池边，举着一朵荷花，冲着把脑袋放在荷叶上的小龙谈条件。

小龙翻了个白眼，打起了哈欠，尾巴一甩，准备入水休息了。

“六十条？八十条是我的底线了……你看看你一天比一天吃得多，再长下去，我这池子都快装不下你了。人都要两分饥三分寒，龙不也一样吗？”

小龙冷哼一声，闭上了双眼。

“上来看你的人都从家门口排到对街了，您连龙须都不露一根，太不敬业了吧。一口价，一百条！你爱吃不吃。”董父摔了荷花，作势要走。

小龙抬起尾巴就把荷花拍到了董父的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好了，我怕了你了，两百条！这个月都不许涨了啊！你看看啊，你每天吃这么多，这河周围的泥鳅都快被我挖光了，集市上能买的都给你买回来了。你嘴巴又挑剔……你看，这屋子里能卖的我都卖了。为了你，我把老婆本都折了。我的小祖宗，我真没别的要求，就是人家上门来了，你戏演足一点就行了。咱们家快断粮了……”董父语重心长，痛不欲生。

小龙抬起爪子，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个四方的箱子状，龙须甩了甩。

董父立刻闭嘴了。他床下藏着的箱子刚好有小龙比划的那么大，里面藏满了玉环币，都是他靠着龙祖宗赚来的。

“好好好，两百条泥鳅！我惹不起你！”董父再度败在了龙崽子的爪子下。

翌日，天刚泛白，鸡还没打鸣，董父就翻身坐起，冲到院子里，哗啦啦倒了两桶泥鳅进池子，不一会儿，池子里翻江倒海，泥鳅们起起伏伏间没了身影。

董父杵着大刷子站在水池边，哈欠连连，等得快要睡着了，小龙才从水池中缓缓爬了上来，瘫在池边，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

董父从龙须开始清洁，从眼皮到鼻孔，从犄角到尾巴，干完所有的清洁工作，大约需要一个半时辰，累得董父喘气如狗。

好容易刷完了，小龙舒服得露出了微笑，晃动着龙须似乎很满意。

董父这才认认真真把一个编得其丑无比的花环，一脸虔诚地戴在了小龙尚未发育完毕的犄角上。末了，还得上三炷香，撒点香喷喷的花露汁，鞠躬作揖，退后三步，才算完成所有的晨间仪式。

小龙一开心，就会吞云吐雾，董父立刻脱衣沐浴，在云雾中一脸陶醉地转圈圈，整个人疯癫了一样披头散发在云雾中撒欢奔跑。

龙的云雾，有致幻作用。

伺候这个小祖宗，董父可一点都不敢马虎，每日焚香，供奉蔬果鲜花，它那个小崽子就知道缩在池子里吃吃喝喝，戴着花环臭美。

但董父完全不敢惹这个小祖宗，因为——

“小崽子，你真要上天了是吗？我满池子的荷花都给你糟蹋了，还指望着秋天吃藕呢，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