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曦下意识地摸索旁边的把手,同时开腔试问:“是,李澈吧?”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一声,似乎还是在压抑。
她并未听出是否李澈,以为这是回应,倒也安心了些,开始自言自语:“之前,你跟我说结婚的事,我想了这些天,其实是有些顾虑的。毕竟,我已经瞎了,还坐过牢。你的身份,我是怎么都觉得配不上。”
话落,她停了数秒,忽然扯笑:“李澈,你知道么。我以前不知道撞墙自杀,也能轻易死的。”
话音一落,车子猛地刹车停住。
本说笑的她,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李澈,怎么了?”
她不明所以,却不知前面驾驶室的男人,正阴沉着一张俊脸,凶戾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后视镜里的她。
好半晌,车子重新启动。
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再次停下。
“李澈......”
“我不是李澈!”
她正要说话,突然被一道冷沉的男声打断。
本来带笑的嘴角,顷刻间僵住。
这道声音,她太过熟悉。
曾经,她于年少无知中,做梦都在怀恋的对象。
可如今听见,却像一颗钝雷在心头炸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出狱就又碰上他。她欠下的债早在两年前还了,该承受的也承受了,他还来找她做什么!
“沈晨曦,我没想到,你坐了两年牢,竟然一层不变,甚至比从前还要放荡。”
唐禹洲阴冷的言语,在她这儿并未激起多大水花。
好半天,后排响起一道难听且卑怯的声音:“唐先生......”
话出,没了后音。
可这一句唐先生,驾驶室男人握住方向盘的手,隐隐暴起青筋。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后视镜,那冰寒的目光,愈见加深。
良久,他重新启动车子。
后排的沈晨曦感觉车子在行驶,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两年的时光,蹉跎了太多东西。她不再是曾经那个骄傲张扬的沈晨曦。她已经爱不起了,现在只想平静的生活。
唐禹洲于她而言,早已是过去的回忆。
如果可以抹除记忆,她会毫不犹豫将过去抹个干净。
当车子再次停下,她也被人粗鲁地从后排拎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和膝盖磕着地上的小石子,瞬间一股子钻心的疼。
因为眼睛看不见,她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却猛然听到唐禹洲凶狠地说:“沈晨曦,你以为你坐了两年牢,我们的旧账就能一笔勾销?阿姝的眼睛瞎了,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他那暴怒的嗓音愈见加大,在周遭的空气中传出回声。
沈晨曦猛地缩了一下肩膀,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光洁惨白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因为是夏季,她穿着单薄。一条满是褶皱的白衬衫,搭配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加上她那瘦削的身子,显得整个人狼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