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使力,炒饭纹丝未动。
“给我!”
孟凡一把揪起来挣扎喊叫的女孩,画着尖翘眼线的双眸紧紧地抓取对方的视线。
“我问你,那个王八蛋是不是又来了!”
语气肯定,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狠戾。
“你说啊!”
“他不是王八蛋!他是我爸爸!”女孩有些怕她,扭身试着伸手去抓攥她的头发。
动作剧烈,像发了疯的困兽。
“你再敢骂爸爸,我让老妈把你赶出去!”
“赶出去?赶到哪里去?”
孟凡冷冷一笑,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话肯定不是孟梦自己想的。
不是有人教她,就是老在家里头念叨,不然就凭她这个猪脑子能说出这种话?
她是家里的长女,父亲几年前患了癌,家里没钱,支持不了昂贵的医药费。
那年她哭着拽母亲的手,恳求她拿钱继续治疗。
可是那个女人,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恶狠狠地拽开,像是在躲避瘟疫。
对她说的话让她终生难忘,带着股恨,孟凡有些战栗。
“你想当孝女你就去当,我和你妹妹不活了吗!”
“把你卖了都换不来那么多钱,你们父女两个想逼死我!是不是!把我逼死了你们才满意!”
医院的走廊又黑又冷,她在病房外跪了一夜,几天后亲手合上了父亲僵硬苍白的手。
父亲走了,处理完下葬的事宜后,母亲拿着一大笔保险费爬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
一个干工地的男人,大了她整整十岁,两人纠缠着快活逍遥,就在父亲睡的那张床上。
孟凡那晚在沙发上躺了一夜,她抱着年幼不知事的妹妹,屋里暧昧的动静让她一宿都没能合眼。
她怨,也怕,怕一闭眼就看见父亲慈爱的笑。
“妈妈,我去学校之后……”
“赔钱货,就知道要钱!你以为给你的生活费是大风刮的,大人的钱那么好挣啊!”
“哎呀,孩子还小要上学嘛……”
“冯哥,她也大了,上学能有什么出息……”
孟凡能听懂,因为这话两人说过无数遍,母亲不愿意拿钱供她接着上学。
但是男人有钱,是现成的提款机。
“小娃学文化能有大出息哩!”
那个叫冯哥的笑眯眯从腰包里掏钱,摸她头时眼里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后来她大了,才知道那两个字。
欲望。
打着零工勉强凑够学费,靠自己的努力孟凡上了大学。
这些年妹妹大了,再加上自己找到了工作,每个月能挣上一些不算太低的窝囊废。
母亲与她的关系也缓和了些许。
但缓和的前提是,那个男人不在她呆在家的时候过来厮混。
像毒瘤一样,不仅看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现在也包括她这个愚蠢的妹妹。
“这是我和爸爸妈妈的家,你这个赔钱货,快点滚出去!”
“爸爸?”
孟凡拿出一盒炒饭,单手掀开盖子一把扔在男人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