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接不上话,爹从我懂事开始,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半个和七门有关的字眼,我也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把我养大的爹,会是十年前名动河滩的“北师从”,若不是这次意外离家出走,我还不晓得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要知道七门的事,就要知道,这条大河,是怎么来的。”冷哥又微微侧脸,望向远处在黄昏夕阳下流淌的泱泱大河。
“这话说的,这条大河从开天辟地时候就有了。”
“不是,在很多年前,这里,并没有这条河。”冷哥把酒囊的酒都喝完了,意犹未尽的嗅着酒囊里烈酒的气味:“这条大河,是一个人开出来的。”
“这是......这是信口开河吧......”我彻底呆住了,冷哥看上去年少但却相当沉稳,不苟言笑,也很少会流露什么情绪,这种人一般是不会随便胡说八道的,可是这番话让我难以置信。
黄河从源头,一直到入海口,延绵几千里,流域数省,每年泛滥,所经之处皆为泽国,这样一条几乎横亘了整个华夏大地的大河,是一个人开出来的?
“若不是有人开出了这条大河,就不会有后来的河凫子七门,同样不会有三十六旁门。”
“这些我知道,七门和三十六旁门是世仇,化解不开,连着争斗了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七门和三十六旁门之间最早的冤仇起因,如果知道了这些起因,那么很多事情,可能都可以摸索出一点头绪:“冷哥,他们为啥结仇的?”
“要是我猜的不错,你该姓陈吧。”冷哥终于把装酒的皮囊重新收了起来,说:“按你的岁数看,你爹,该是陈师从。”
我尴尬的摸了摸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嘿嘿笑了笑,表示默认。
“十年前,北师从,南云天,名头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三十六旁门纵有门徒万千,听了他们的名号,谁不畏惧?”冷哥眯起眼睛,在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下,眺望着远处的大河:“陈师从归隐了十年,隐姓埋名,谁都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冷哥说的没错,至少在我懂事之后,爹就是个庄稼人,从来不惹事,也从来没有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找过他,老实本分。不仅是我,就连槐园所有的人,都觉得爹太普通了。
直到离家之后,我才明白,爹不是太普通,只是隐藏的太好,没有一丝破绽,谁也察觉不出。
“你爹呢?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在冷哥面前,我好像一直都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第几次摇摇头:“我也一直都在找他。”
“陈师从归隐十年,突然不辞而别,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冷哥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说道:“天崩,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