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绩身边的近侍凌冬臊眉耷眼地往宣明殿赶，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话。

宁安殿那位主子，真不是个有福的主儿，说不得连带着他今日也要遭殃！

再害怕也是要回话的。

凌冬装着胆子走进殿内。

“陛下，宁安殿回话，说是……”

李绩抬了眼，眼神扫过来，吓得凌冬赶忙接着说：

“说是沈婕妤今日身上不便。”

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来临，凌冬只听到上好的紫毫笔轻轻摔落在案上的声音。

李绩站起来。

“去关雎宫。”

李绩的突然到来让于珮十分惊喜。

她本以为李绩今日会去宁安殿。

照例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他们二人在殿内。

陛下到关雎宫的规矩向来如此，众人都知道陛下和贵妃娘娘感情深厚，不爱叫人打扰。

李绩进来之后不曾说话，只静静地斜倚在榻上。

于珮知道自己没有办好李绩吩咐的事，有些心虚。

斟了茶跪倒李绩面前双手奉上：“陛下请用。”

李绩不接。

“珮儿让朕失望了。”

于珮慌张起来，手上不由地一紧，端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发白。

从小到大，她最怕听见李绩说这句话。

“臣妾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朕可不舍得罚你。”

李绩这样说着，却也不让于珮起身。

“臣妾会再想法子的，必不坏了陛下的大计。”

李绩要她找人监视沈千时的一举一动，探听有关玉临的消息。

可还没探听到任何，人先死了。

“不，”李绩轻轻勾起唇角，“朕改主意了。”

于珮端着茶盏的手已经十分酸痛，有些发颤。

“陛下预备如何？”

李绩想到沈千时那张温婉秀气的脸，不由得轻笑。

“沈氏不过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她身上没有什么消息可探听。但若能让她心向云越，再由她去探听玉临消息，岂不是方便得多？”

于珮还捧着茶盏，杯中的滚烫已经传递到她的指尖。

“陛下的意思是……”

李绩笑着看向于珮。

“朕要让她做朕的宠妃，让她钟情于朕，为朕所用。”

于珮心中一沉，大着胆子抬头。

“难不成……陛下看上了沈氏？”

她记得李绩少年时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为了这个承诺，她举于氏全族之力助李绩争夺皇位。

就为了这个承诺，她甘心放弃皇位，居于谢瑜之下。

李绩的心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容许任何人分享。

李绩接过于珮手中的茶放到一边，握住她的手。

“珮儿胡说什么？朕心中只有珮儿一人。只是为了大计，不得不委屈了你。朕的雄心大略，珮儿从小就知道，不是吗？”

手上传来李绩的温度，于珮心中暖极了。

她从小就知道，李绩不是寻常男儿，他胸有韬略，值得自己倾心。

“臣妾不委屈，为了陛下的期盼，珮儿做什么都愿意。”

李绩看着于珮起伏的胸口，心下一热，将她拉至榻上。

一番云雨。

李绩揽于珮在怀中：“朕相信珮儿，一定能帮朕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