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轻轻拍合，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楚华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轩辕珏。

一片空白的脑海之中，响起他当初近乎卑微的祈求：“楚华容，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不要这么憎恶我，那么难吗？”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的眼眸，冰冷而漠然，仿佛隐匿了万年不化的寒冰，世间一切，皆不入他眼。

包括她在内。

这样的轩辕珏，让楚华容很不适应。

年少时随船队出去，她的确救过一些人。

轩辕珏是让她最印象深刻的。

当时他带着半边面具，露出的鼻梁和唇却极其的好看，她总觉得，他的样貌必定不差，值得期待。

人家戴面具示人，必定有难言之隐，她虽然想看他的脸，却并未私自揭开。

她两辈子的初吻交代给那么一个陌生人，心里对他的感觉很微妙。

甚至还想着是不是什么美丽的邂逅。

但轩辕珏恢复一些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了那个玉船。

她当时甚至于心底有些失落。

有一段时间，她都会想起他。

想着，他身体完全好了没有？

后来，日子久了，她再没有见过那个人，也逐渐忘记了他。

在江州别馆里，她被人下药送给轩辕珏，春宵一度之后，她对那个欺辱了自己的人恨之入骨。

她哪里知道，轩辕珏就是当初自己救过的那个人？

等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经历了许多别的事情，她心里的恨开始消散，逐渐爱上他的时候，朝中政变，一切都来不及了……

楚华容的眼神晦暗莫测，方才的接触下，她确定他明明是关心她的，却又要装冷漠。

轩辕珏在躲她。

为什么？

“殿下当真不记得救你的人了吗？”

轩辕珏冷漠道：“不记得。”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玉船做不得假，如果楚姑娘的确在观澜湖得到它的，那么……楚姑娘应该就是救我的人？”

“可是，我记得你。”楚华容的眼眸一闪也不闪地看着轩辕珏。

轩辕珏一怔。

楚华容微笑着说：“这两年我也时常想到你。”

她那笑容美丽大方，真心实意。

似乎此时看到他是一件让她特别高兴的事情。

轩辕珏前世一辈子都希望能看到楚华容真心的笑脸，可她对着旁人能笑，对着他便不是冷笑就是嘲笑。

如今她竟与自己笑！

轩辕珏觉得有些恍惚。

楚华容缓步上前，嘴里说的，却是步步紧逼：“我记得，那时候殿下昏迷之中抱着我不放，我挣不开，只能伏在殿下身前，后来太累，竟靠着殿下睡着了……我还记得，殿下喝不下药，是我以口度药喂给你的……”

“你——”轩辕珏僵住，脸色蓦地红了，哑声道：“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什么啊？”楚华容歪着头想了一下，含笑说：“我好心度药，殿下却反而乘着昏迷强吻于我，我一时气急，打了殿下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