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的大厅中,两旁或坐或站了数十位男女老少,这些人有的是族中元老名宿,有的在族中身份显赫,总之能进得这大厅的都是族中极具影响力的人物。
这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气定神闲左手携妻右手携子的朱兴豪身上。
朱兴豪就这么在厅中一站,妻儿自自然然地立在他的身后,感觉此时站在那里的朱兴豪就像一座山,一头雄狮,一把利剑!
他一身青布衣衫,脚蹬麻布皂鞋,不紧不慢地将头上黑箬苙除下,昂头往两边扫视一圈,见到太多熟人,都用各种不同的目光看着他,有仇恨,有希籍,有嫉妒,有猜疑,有兴奋,有漠然,有同情,不一而足。但眼底深处都有一种共同的情绪,那就是忌惮。
朱兴豪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主位上高高而坐的一个无比威严的中年人。
他就是朱家现在的掌舵人,族长朱子朔。也就是朱兴豪的父亲。
虽然已经五百多岁,但修真无岁月,年龄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起来,他并不比朱兴豪年纪大多少。
身材魁梧高大,楞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隧如海的眸子。通过这双眼睛,任何人都不会猜出他的情绪,一脸的络腮短须,密而黑,活脱脱另一个朱兴豪,只是朱兴豪比他略瘦一些,略黑一些。
“大胆罪人朱兴豪,见到族长还不跪下!”一个严厉的声音喝起,正是四弟朱兴童,他一路上受了窝囊气,这时马上发泄了出来。
寂静的大厅中没有人接话,似乎是对这句话的嘲讽。人家都已经被驱逐出家族了,还跪什么啊。
突然听见一个童声响起。“妈妈,那个人就是爷爷吗?”
苏伊笑了笑道:“本来是,他可能不认得你!”
“他长得比我更像爸爸。”朱戈笑着说。孩子似乎没有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朱子朔突然目光炯炯地盯着朱戈,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孩子,你过来!”声音浑厚而充满磁性。
苏伊的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朱戈的小手,紧张地看了看朱兴豪,又看着一脸慈祥的朱子朔。
她曾经深深体会过这位公公可怕的实力。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位老爷子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据朱兴豪说,族里也没人知道,这一直是家族的一个谜团。
朱兴豪呵呵一笑,道:“戈子,你过去吧。”
苏伊此时突然心里一松。她刚刚想到,以朱子朔如此的身份地位,的确不可能去难为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还是他的嫡亲孙子,自己有些紧张得失态了。
朱戈并无惧色,他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绕到了桌案后的朱子朔身边。
朱子朔伸手捏了捏他的小手,一双眼睛如同一片王阳一般紧紧包裹了朱戈。
苏伊又有些紧张了,她不自觉地往前紧走了一小步。这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脑中传来朱兴豪沉着的传音:“伊儿别急,不会有事的,他在验证戈子的情况,他不是关心,是在验证所得消息的确切,以此判断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否如先前我们放出去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