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莹进门没多久，季封渊便回来了。

他眉眼清远，气质如冰玉。

沐晚莹走上前，想给他脱去外袍。

季封渊退后一步，神色淡淡：“一身风尘，别脏了公主的手。”

话语恭敬让人不能指摘半分，也冰冷生疏的不像成亲三年的夫妻。

沐晚莹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季封渊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沐晚莹。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季封渊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沐晚莹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季封渊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沐晚莹身旁走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的香囊掠入沐晚莹鼻息。

她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知道这股香气，这是季封渊曾经的未婚妻年芸亲手制的熏香，名为‘望君归’。

而季封渊今日身上这香味，又重了几分。

沐晚莹回身看着季封渊，蓦然开口问。

“你今日又去了年府？”

季封渊平淡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极致：“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那凌厉目光，沐晚莹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间的话突然难以再说。

她抬眸定定看向季封渊，深吸口气：“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季封渊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沐晚莹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身后的手，却狠狠掐进掌心，痛到麻木。

季封渊冷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把拉住沐晚莹的手，将其抱了起来。

……

红烛帐暖，沐晚莹承受着季封渊的暴戾，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随时要被浪潮淹没。

她咬紧牙关，抬眼看向身后男人，控制不住唤着他的名字：“封渊……封渊”

就在这时，她却从季封渊口中听见了另一个名字：“年芸……”

沐晚莹顿时呼吸一窒，如被人从天上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云雨骤歇，季封渊穿上衣服，看也未看沐晚莹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向来不会同她在在一间房过夜。

沐晚莹无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

一线鲜血从她嘴边溢出。

沐晚莹披上季封渊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边。

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沐晚莹心里却觉好受了许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季封渊，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沐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