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莹摇摇头，把脑子里一团浆糊抛开。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些没有实据的揣测想再多也毫无意义。

徐婉晋位为容华后，苏莹去看望了一次，亦是担心徐婉挨了一脚的伤势。徐婉的伤不能声张，只说身体抱恙，叫太医悄悄诊治。

“劳娘娘挂心，臣妾肺腑受损，只怕要调理一段时日才能痊愈。”徐婉靠坐在床头，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如烧灭的灰烬。

苏莹劝道：“不止本宫挂心，皇上也很挂心你。那日在气头上误伤了你，皇上后悔不已，所以才晋了你的位分，算是补偿自己的过失。”叹气，“皇上毕竟是皇上，拉不下脸，你也得体谅。”

徐婉侧过头，受伤地望着苏莹，“皇上用位分补偿臣妾，臣妾的伤就可以不计了吗？”

苏莹皱眉，吩咐宫人道：“都退下。”

宫人们退出殿外，徐婉又道：“打都打过了，补偿有什么用。一想到这位分是嫔妾用屈辱换来的，嫔妾也不愿领受。”

徐婉温和谦卑的壳子下，气性如此之大，叫人意外，但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像样，被人学舌说出去只会徒生事端，便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嫔妾知道。但这些话嫔妾只说给娘娘听，因为这深宫里，嫔妾能信任的唯有娘娘。”

“何来的信任？”

徐婉道：“上林苑之事，娘娘施以援手。嫔妾被诬陷谋害皇嗣时，娘娘维护嫔妾。这宫里人人都在等着看嫔妾的笑话，巴不得嫔妾失宠，只有娘娘是真心待嫔妾的。”

可是你成为众矢之的，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本宫呵……

这话苏莹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心中更添了对徐婉的怜惜。

这几日倒是破天荒的，静嫔常去看望徐婉。

徐婉的真心话直言给了苏莹，但是在宫里的行为处事，一贯如往常，仿佛那日什么都没有说过。

秦昭仪有派人问起，为何静嫔忽然和徐婉交好。

静嫔回道，与人交好有利无弊，如果时时被防着，日后难找下手的机会。苏莹偏心徐婉，待徐婉好也是在苏莹面前卖好。

秦昭仪领会，和苏莹见面时也少了几分锋芒相对。

夜晚欢好后，和穆祯同卧在榻上，借着微弱的烛火说夜话，又提起了皇嗣的事。

“朕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穆祯叹息。

“皇上年轻，不说如今宫里的人不少，以后陆陆续续还会进来新人，很快就会有新的孩子落地。”

穆祯伸手碰了碰苏莹的小腹，“什么时候，你也能与朕有个孩子？”

苏莹最不能提及的，就是前世那个孩子，那是苏莹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苏莹忍住眼角即将漫出的泪水，“臣妾也盼着，但是此事全凭天意，急不得的。”

穆祯拍拍苏莹的手，“朕想晋你为贵妃。”

苏莹吃惊，“皇上……”

“朕本想直接立你为后，但是你的出身在那里，没有诞育皇嗣，朕只能想出这折中的法子，等你生子再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