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心有余悸。我举手喊报告，声音被淹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淹没，“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我准备悄咪咪，降低自己存在感进去。李秀湘拍了课桌，示意读书停下，白了我一眼说：“迟到的在门口站着。其他人拿个本子出来，开始默写。”

我倒退回门口，刚好和后面的人撞上。我回头一看，是抱着篮球的郑城，黑色短裤黑色篮球背心，中间一个大大的白色NIKElogo，黑色棒球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有棱有角，瘦削的的下巴。

刚打完球，一身汗涔涔。奇怪，我离他这么近，没闻到那种发腻的汗味。

“大清早的不读书去干嘛了？”李秀湘周末拿到了开学考的语文成绩分析，她教的这个班均分四舍五入101，全年级第9，倒数第四。看见男生不急不躁，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心里难免火大，加重了语气问郑城。

“打球。”平静而无波澜的回答。

“把帽子给我取了。一天天的，像个什么样子。”李秀湘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语文书砸在讲桌上，教室气压一下降低了好几个度。

郑城低头，手将帽檐压得更低，“冷，不想取。”

他一低头，我看见他帽子上的叼着烟斗的骷颅头，这个骷髅头和他一样，桀骜不驯。

“你们两个外边站着去，看着心烦。”

我觉得我是被连坐了。

呜呼，哀哉！

已经是九月了，这个城市早晚气温已经降了下来。我已经在夏季短袖校服外面加了件开衫，和赵城这么一站，感觉我们一个在夏天一个在秋天。

他靠在墙上，眯着眼。

我凑近门，瞟了眼里面，秀姑正在讲上周开学考的选择题。

我靠近他，“你吃早饭了吗？我买了紫薯土司和玉米馍馍。”我见他毫无兴致的样子，实在不能接受别人对我的安利如此冷漠。“这个紫薯土司里面是紫薯泥，不是那种果酱，真的超级好吃，吃起来很软，加了鸡蛋，口感很嫩。”我压低声音继续安利这个玉米馍馍：“这个馍馍真的有很健康的味道，一点也不甜，口感很粗糙，那种粗粮感。你尝下啵？”

郑城取下帽子，看着我手里提着的早饭。那双黝黑的眸子让我觉得他在认真的抉择。他垂下的左手拿着帽子，轻轻的敲击着墙壁，帽扣和墙壁撞击发出微弱细小的敲打声。

过了几秒钟，他说：“不饿。”

“那给你这个吧。”我从书包摸出从家里带的热牛奶，插上吸管，递给他。

隔着这堵墙还能清晰的听见秀姑的讲课声，我和郑城在墙的这头偷吃偷喝。从走廊的栏杆望下去，5楼下面的小广场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赵红豆，你是不是吃的太夸张了！”

“什么？”

他指着我手里的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