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嘎吱”作响,门外的冷风窜了进来席卷每一处角落。
我缩了缩肩膀,看清了来人。
是何念初,我曾经的侧君。
我过去很喜欢他,我喜爱他胜过于我的正君沐元清。
沐元清出身忠远侯府,是侯府世子,论出身论品行确实是够格嫁入东宫的。
他的父亲沐选当年是我母亲麾下的副将,是当年追随我母亲起事的人。沐选开始封了侯之后的几年还好,后来行事越发嚣张,仗着开国功臣功绩横行霸道。
更在酒后与人高谈阔论说当年倘若没有他的追随,我母亲是不可能坐上那座龙椅的。
沐选野心勃勃自视甚高,我忌惮他。
所以即便我与沐元清大婚之后,我也仅以正君之礼相待之。
4
“冷。”我止住何念初急躁的动作,拢了拢衣裳。
何念初歪着脑袋打量着我,眼里划过促狭,他转头对一旁紧张到大气不敢出的双儿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双儿犹豫片刻,「是。」
「等等。」何念初叫住正往外退出的双儿。
双儿转过来,脸色煞白,她低头福了一礼,「陛下,奴婢,奴婢先告退。」
「嗯。」何念初听到双儿改口,才心满意足地放她出去。
我端详着何念初的侧脸,他所有的神情都变得很陌生,又或许这本就是他最原本的样子。
这会儿寒冬腊月,屋子里没有炭火……他甚至连框炭火也不愿拨来我这儿。
何念初自己有内力护着,他不太怕冷。
可我冷得发抖,缩在他怀里楚楚可怜。
此情此景倒是很合承欢宫的名字。
承欢宫是何念初特地为我改的匾额。
承君之欢。
他总觉得这样能够羞辱我。
「从前你总说最喜欢我,你日后若能为我生下个儿子,我便让你晋为美人如何?」
何念初仿佛觉得自己很是大度。
我懒得开口反驳他,却也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
结束后他将落在地上的毛毯随手盖在我身上。
「稚贤,你若答应写下退位诏书,我便解了你身上的化功散。」
我把头侧过一边,紧紧拢着毛毯,闭着眼不与他说话。
可他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到耳边,其中有一句让我不得不重新面对他的脸。
何念初敏锐的察觉到我眼睛里的情绪变化,他得意地笑了笑,「伏商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华京的土地。」
「为什么。」
他披上外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早就吩咐人在半路做下埋伏,她回不来了。」
是啊,他绝不可能让那位守护西境的异姓王为了勤王救驾而杀回华京。
我听他说完得意洋洋的一番话,嗓子忽然痒得很。
我捂着嘴不断咳嗽着,眼泪布满脸颊,看起来很是凄苦。
何念初是满意我这个反应的。
我很早就明白他恨我,恨整个大煜。
我脸上哭着,心里却冷静地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