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应声，肚子却突然咕咕叫了起来，惹得他赶紧伸手去捂。

可惜响声怎么捂得住……

卫老爷子叹气，然后看了大儿媳一眼。

孙丽华会意，赶紧去灶间取了两个谷糠窝头，塞给了铁蛋儿爹。

铁蛋儿爹羞臊的脸色通红，他登门是为了道谢，这般倒成了讨饭，占了大便宜。

他有心推拒，但看看死盯着窝头的儿子，到底递了过去。

铁蛋儿几乎是抢过窝头，就死命往嘴里塞。

窝头干涩，到嗓子眼堵得厉害，他就握着拳头咣咣捶胸口。

绵绵正拿着鸟蛋玩耍，被吓得小手一松，鸟蛋吧嗒就掉了下去，摔得稀碎。

绵绵急的厉害，还挣扎着想要捡起来。

孙丽华赶紧拍着闺女，小声安慰着，“不捡了，绵绵，摔坏不能玩了。”

卫永禄和卫永悦心疼鸟蛋，也是瞪着铁蛋儿。

铁蛋儿根本不理会，吃完窝头又扑过去，把鸟蛋抓起来，连壳儿都塞进了嘴里……

铁蛋儿爹拦也拦不住，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卫老爷子不忍心看他这样尴尬，就撵了孙子们，“带铁蛋儿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别耽误大人说话。”

小孩子不藏病，铁蛋儿肚里有了食儿，也来了精神，开口嚷着，“我在村口老树上看见松鼠子了，肯定有树洞藏了榛子。走，咱们去掏！”

说罢，他就带头跑了，卫永禄和卫永悦立刻忘了生气，也麻利跟了上去。

屋里一时清静下来，铁蛋儿爹还要道歉，卫老爷子却摆手，说起另外一件事。

“昨晚看你家那房子实在不成样子了，等开春之后，有空闲就让继宗去看看，帮你修补一下，再垫一些新草吧。否则夏天落雨，屋里肯定淌水。”

铁蛋儿爹感激，赶紧重重点头，“我听六叔的，等开春就去割草。”

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儿，铁蛋儿爹就告辞回家了。

送了他出门，老爷子就接过孙女，摸摸她白嫩的脑门儿，觉得不热才放了心。

绵绵好奇爷爷的黄铜烟袋锅儿，伸手摸了摸。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就拿烟袋锅儿逗弄孙女，惹得胖丫头一边抓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卫承宗坐在门口编筐，顺手给侄女也遍了个圆枣子一般大的蝈蝈笼子，很是精致。

张冬娘不声不响去灶间又取了一个鸟蛋，帮忙放进去。

这般，鸟蛋再也不怕摔碎了。

绵绵抱了笼子，不时晃动两下，大眼睛里都是欢喜和好奇。

孙丽华就趁机教闺女说谢谢。

绵绵努力正同不听话的小舌头奋斗呢，卫永禄和卫永悦就跑了回来。

卫永禄的棉袄敞着怀，用一个衣角兜着东西，嚷着，“爷爷，我们掏到松子了！好多松子！”

卫永悦也是跳脚喊着，“烤松子，爷爷给我们烤松子！”

老爷子探头一看，也是笑了。

“哎呀，这松子不小啊！哪个松鼠子这么倒霉，居然被你们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