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娴睡在贵妃榻上，钻进了薄毯里，准备午睡一会儿。

“管她的，先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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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府天还未亮就挂起了灯笼，四进的院落打扫得极为干净，也布置得极为雅趣。余凌养了一只鹦鹉，每日清晨天一亮就准时叫余凌。

“蠢蛋！蠢蛋！起床读书了！”

“蠢蛋！蠢蛋！别睡懒觉了！”

余娴已经早起收拾打扮好了，着一身桃粉色绣牡丹花襦裙，发髻上戴一支桃花簪、一对藕粉色蝴蝶流苏长钗，额心贴一个桃花花瓣样儿的精致小巧的金钿，面上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娇娇嫩嫩，像一个刚刚成熟的桃，粉嫩可口，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余娴拿着竹签逗鹦鹉，这鹦鹉脾气不好，讨厌别人拿竹签子戳它，于是它飞起来骂余娴，“丑八怪！丑八怪！又丑又作怪！”

余娴回道：“你才丑！”

鹦鹉骂道：“你才丑！你丑得拉不出屎！你丑得没人要！”

余娴：“…”

余凌听着屋外有人和他的鹦鹉吵架，立马穿上衣服从屋内出来，见余娴站在院门口，愣了半晌，道：“见过长姐。”

余凌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往常余娴都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很少出来走动，去找她读书玩耍她也是闭门不出。

至上次见余娴，已经快一年有余。

不过这次见她，她好像开朗了许多。

余娴看向余凌，余凌其实只比她小一岁，但身量却比余娴要高了。少年长得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尤其一双眉眼与余城一般无二，正气凛然。若是好好念书，日后肯定前途无量。余娴道：“你这鹦鹉真活泼，是在哪家鸟商买的？我也去买一只玩玩儿。”

余凌道：“长姐若喜欢的话，我把这鸟送给长姐。”

余娴摇头，“这是你的喜爱之物，我不夺人所好。”

余娴跑离了余凌院外，向着元氏的院子而去，想来是去请安的。

元氏的院子里种满了鹅黄的腊梅，每逢深冬满园腊梅盛开，整个府邸都是梅花的香气。余娴提着裙子踏进了元氏的院子，身边的喜儿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她向来怕元氏。

余娴向屋门口看去，见正屋里已经点起了灯，屋内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余娴走至门口，敲了敲门。

“祖母，孙女余娴来向祖母问安。”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的是常年跟在元氏身边的贴身女侍云卿，年纪与元氏差不多大，因跟着元氏常年练武，即便花白了头发仍旧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云卿道：“大姑娘进来吧。”

余娴进了屋内，见元氏正穿着深蓝色木兰暗纹短袄从卧房出来，花白的头发全部梳起，发髻上戴着缀有珍珠宝石头面，手上戴一只翠绿暖玉宝镯，精气神全然不像老媪，脊背挺直，看起来很是年轻，三四个青年壮汉似乎都撂不倒她。

元氏坐在主位上抬起眼皮略看了余娴一眼，见她规规矩矩地跪在屋中央，身子瘦瘦小小的，好在模样生得好，不然像个小鸡崽儿似的，又黄又瘦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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