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楚霖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橘子，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眼神微微痛苦，说：“我不治了！”

楚霖是在楚氏破产前得的病，需要换肾，但肾源不好找。等找到肾源了，楚氏已然破产，父母双亡，楚心月身上背着亿万巨债，举步维艰。

楚霖知道自己的姐姐，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嬉笑嗔怒都随心，最大的人生爱好就是挥金如土，性格骄傲得一塌糊涂。

但这么骄傲的楚心月，却能为了他放下尊严，四处去求人。

一想到这，楚霖就觉得难过。

“胡说什么？”楚心月打了一下他的手，又帮他掰开了橘子瓣，放到他手里。

“你想不治，经过我同意了吗？”

她知道现在楚霖担心的是什么。

“我先去给你交住院费，你等着，别再乱想。”楚心月拍了拍楚霖，起身往外走，心里却复杂万千。

顾夜寒说给自己的话，还犹在耳边说……

“心月。”

当她在收费台交完了费之后，只剩了两张一百元，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语气温温柔柔。

楚心月回过头来，李文瑶站在那里，穿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头发束成鱼骨辫，依旧是齐齐的刘海，清秀的脸上带着笑意。

见到她，楚心月眼里的神色冷，不去理她，就准备走。

“一百万，你真的不想要了吗？”李文瑶声音轻轻的，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得楚心月立刻停下脚步。

楼道口，往来的人很少。

楚心月站在那，李文瑶打量着她，一身早已经过了季的呢绒裙，头发有些乱，脸上不施粉黛，但天生优越的五官依旧精致，一张菱唇抿着，下巴还是像以前一样微抬着，像只骄傲的楚天鹅。

“你有事吗？”楚心月看着李文瑶道。

这张脸，曾是自己最厌恶之一，要换作从前，哪怕是跪在自己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李文瑶笑了笑，温和的外表，却说出利箭淬毒一般的话语：“我以前从未想过，楚大小姐落魄至今，居然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了。”

楚心月面色一冷，眸子一抬：“如果你找我只是想要说废话，请你别浪费我时间。”

她一动，准备走人，想再去看看楚霖。

只纤细的手臂拦在了她面前，李文瑶说！“一百万，对我而说不难。只是你还记得这个吗？楚大小姐？”

楚心月看过去，只见李文瑶脸上带着笑，把齐齐的刘海掀起来，两道深刻的楚疤痕映入眼帘，她瞳孔一缩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你当年留给我的，这六年里，我每时每刻都不曾忘记！”

李文瑶的笑意消失了，眼睛直直盯着楚心月，充满了冷意，又带着讥讽。

“一百万，你想要的话，现在就跪下来给我磕头，一下一万，我就给你。”

心口一沉，楚心月突然间大笑出声。

“李文瑶，别说一百万，哪怕是一个亿，你也别想我给你弯一次腰、磕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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